渡口
讓我與你握別
再輕輕抽出我的手
知道思念從此生根
浮雲白日 山川莊嚴溫柔
讓我與你握別
再輕輕抽出我的手
華年從此停頓
熱淚在心中匯成河流
是那樣萬般無奈的凝視
渡口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
就把祝福別在襟上吧
而明日
明日又隔天涯
(席慕蓉 七里香,1979)
今天在地鐵上一直想著這首詩,可能是最近想念老朋友的時間多些。
高中姊妹滔恩母、難姊、饅頭在台灣相聚,三個剛過三十的女人睡在客廳徹夜聊天,隔天都感冒生病。我在地球的另一端可羨慕著啊。Wish I could be there. 想念高中時的革命情感,半大不小懵懵懂懂的友情與愛情,從非法到合法騎乘機車,陽明山上金山海邊,中泰賓館KISS放的每一首歌都知道來歷。熬夜趕圖,咖啡一杯接一杯;你第一次抽煙是什麼時候?
常慶幸自己高中時該玩的都玩到了,還沒玩出後遺症來(像爸媽擔心的誤入歧途之類)。我親愛的姊妹們也都念了大學。在大學美術系裡,我們這些高職畢業補習或工作之後才考上的學生似乎有著相同的調調;年紀大個兩歲,被貼上很會玩的標籤,英文或是數學的分數超低。
然後高中的生活就悄悄成為過往記憶,只在婚禮或學人歸國時補報現況。我錯過了妳的新住處,從不知妳有了新寵物,什麼時候開始居然會化妝,談話中多了家庭的煩惱。我錯過了妳的戀情與分手的時刻,沒能跟妳分享那個平凡而有微風的下午。
抬起頭,書桌前是紐約地鐵圖,我想起那二十小時的飛行距離,十二小時的時差,每分鐘10 cent的國際電話費,messenger和ICQ上小小的icon,留言板上熟悉的語氣,和那些我們錯過的,成長過程中的,芝麻綠豆小事情。
所以把這首詩作為開場白,給高中姊妹們,和消失了的A 。
Labels: 紐約十年